在大都市里,几十元一杯的咖啡稀松常见。但是,在我国咖啡主产区云南省,咖啡豆的收购报价是15元一公斤左右。云南省咖啡协会公布的数字是,2015~2016年采收季,企业从咖农手中收购的一公斤咖啡豆均价在13元~14元之间,市场贸易价维持在16元左右。
云南咖啡产量占全国的99%,可是咖农一公斤咖啡豆的收入却换不来一杯咖啡。云南咖啡是全省第二大创汇农产品,但高产优质种植基地还不多,相当数量基础设施薄弱,受此制约,处于低产低效的境地。而加工、营销过程更是“短板”,使得品牌影响力有待提升。
中国咖啡的世界地位取决于云南
中国咖啡工程研究中心博士陈振佳表示,截至2016年初,中国咖啡种植面积超过180万亩,总产量14万吨,占全球总产量的1.5%。全球有70多个国家生产咖啡,产量超过10万吨以上的国家和地区有21个,中国是其中之一。
在中国,咖啡种植集中在云南、海南、广东、广西等地。上世纪60年代,我国咖啡种植是以海南为主,当时海南咖啡种植面积多达20多万亩,50多年后的今天,中国咖啡种植以云南为主,而海南的种植面积降至不足一万亩。
“云南有着适宜咖啡生长的地理环境与气候条件,主要有德宏、保山、普洱、临沧四大产区,咖啡总种植面积高达177万亩,总产量13.9万吨,占全国的99%以上。”陈振佳说。
目前,云南近六成的产量来自普洱,截至2015年底,普洱市咖啡种植面积已达75.57万亩,产量5.79万吨,出口到美洲、欧洲、亚洲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
作为中国咖啡产业发展的缩影,“云咖”的发展程度决定了中国咖啡在世界的地位,但长期以来,云南以单纯出售咖啡豆为主,与下游加工配套不足,利润空间不大,加之咖啡种植面积发展过快,质量难以控制,渐成发展隐忧。
种植“靠天吃饭” 加工标准缺乏
存在于咖啡行业的每一个链条里的不利因素,让云南咖啡长期处于低端状态。
“云咖”面临的窘境,要从咖啡园里说起。“目前云南的咖啡豆只有在树上的时候品质是好的,摘下来就不一定了。” 临沧凌丰产业(集团)有限公司董事长杨志奇,对于云南咖啡的粗放型种植十分痛心,“农户沿着咖啡林不加挑选地统一采收,品质不一的咖啡果混作一堆,又没有初加工设施,只有依靠自然晾晒,一下雨就发酵。基本靠天吃饭的方式,让质量损失极为严重。”
种植方式粗放,折射的是行业标准的缺乏和混乱。农户种植自创一套标准、企业种植一套标准、加工生产又是一套标准……在许多专业人士看来,这样的混乱局面导致了云南咖啡普遍质量不稳定,不少咖啡企业难以连续两年拿出同样质量的咖啡豆,这也是云南咖啡价格始终略低于国际价格的根本原因。
“一是鲜果采摘质量差,未成熟果过多;二是缺乏青果分离技术设备,鲜果质量良莠不齐;三是缺乏机械脱胶技术设备,导致质量参差不齐;四是缺乏机械干燥技术设备。”云南省咖啡行业协会副秘书长胡路告诉《工人日报》。
精深加工的短板,使得云南咖啡以原料出口为主。了解到,甚至有国外企业指明只要云南的原料,即便本土企业具备一定的精深加工能力,也得不到对方太多的信任。
原材料收购价格低,也让种植者的积极性备受打击。当收购价过低时,咖农会选择弃管,或是砍掉咖啡树,种植其他作物。
补齐短板需要发力深加工
业内人士告诉,如果想争夺咖啡市场的国际话语权,必须走深加工的道路,才能影响国际咖啡期货收购价。云南当地的咖啡行业从业者一直在这方面谋求突破,需要一两家龙头企业站出来,起带头作用。
德宏后谷咖啡作为云南咖啡行业的龙头之一,拥有全国最大的速溶粉生产线,在应对国际咖啡价格下跌等影响时,能在一定程度上消化云南本土咖啡豆,以保护价收购咖农咖啡,不致影响咖农种植积极性和利益。“目前,各个咖啡交易中心都有各自存在的理由,市场的推动调节是最合乎市场规律的。” 云南后谷咖啡有限公司董事长熊相人说。
已成为中国第一大咖啡种植企业的凌丰咖啡,将土地返包给农户种植、管护,各类费用和前4年所需农资化肥全部由公司投入,为每个村至少配备了一名技术员,确保每一个海拔、每一片土地的咖啡质量是一致的、可追溯的。同时,还密集布局咖啡初加工厂,解决靠天吃饭、产品质量不稳定等问题。公司董事长杨志奇介绍,他们已引进哥伦比亚的咖啡加工技术和设备,确保咖啡生产质量。今年,凌丰咖啡建成加工点9个,启动3座初加工工厂建设。
杨志奇告诉,目前凌丰已实现产品与产地的对接追溯,建立从种子到杯子、从田间到餐桌的可追溯体系。让消费者明明白白消费,知道他消费的咖啡是什么品种,在什么样的地块生长。“其实,很多咖企都缺融资途径,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在传播及渠道上。”
目前在临沧、普洱、德宏等云南咖啡种植区,已有不少初步具备精深加工能力的企业出现,“希望政府制定更加统一、可持续的产业政策,在扶持企业、管好市场的同时,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云南咖啡地域品牌的打造中来。”一位云南咖啡企业的负责人告诉,对于未来,大多数人依旧充满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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